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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笑了笑,没回答。

我们俩就这样在路上慢慢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海北的扯。

走在同样的路,沐浴着同样的晨光,聆听着同样的风,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那一刻我们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是同样的。

仿佛意味着我们的生命从此有了交汇点,并且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至少那天的路,阳光,风和空气能证明。

我们俩来回走了十里地才吃上这顿早点,在一个还不大但蛮干净的餐馆里。我是又饿又累,点完早点就狼吞虎咽的旋起来。周舟吃的没我这么快但吃的也不少。我自然先吃完了,然后把碗推到一边就看着她吃。周舟显然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一红,说道:“你看什么啊?”

我笑了笑:“看一只白毛母狐狸在觅食。”我一直觉的世界上白狐狸的毛是最柔软的,就好像周舟吹弹可破的肌肤一样。

周舟气鼓鼓的说:“你说我像狐狸?”

我马上一脸无辜的说:“谁说你了,我说我正看着的一只狐狸呢。”同时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周舟。

周舟又羞又气:“你还不是再看我。”

我嘿嘿笑道:“你脸怎么这么大啊,谁看你了,我现在看得明明是一只母狐狸嘛。”

周舟瞪了我一眼:“你好坏!”,拿着包就要走。我一看赶忙拦住,陪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其实狐狸挺好的啊,要不怎么都说狐狸精迷死人啊。”周舟一听更生气了,扭头就走。我一闪身挡在了她面前,诚恳的说:“刚才我只是想逗着玩,可能说得太过分了,你千万不要介意,我道歉。”

周舟拿她的大眼睛盯着我,我一脸严肃地表情,她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也是逗你玩啊,没生气。”我赶忙嘿嘿笑着说:“我早就猜到你不会生气,只不过陪你接着玩而已。”

周舟忽然又换上了那种狡黠的笑容:“真的。”

其实我确实没猜到,被她一问心就有点虚了,心里想这周舟有时还挺聪明的啊。

周舟也没接着问,说:“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认识你很高兴。”

我一想,忙活了大半天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啊,得直奔主题了,赶忙说:“为了以后能方便的替你排忧解难,奉献爱心,响应国家建设和谐社会的号召,能把你电话给我吗?”

周舟一听这话仿佛犹豫不决,半晌,忽然微笑着说:“如果我们还能有缘相见的话,我一定给你。再见。”说完从我身边走过,飘扬的发丝掠过我的脸,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她渐渐走远,消失在熙攘的街头,就好像那幽香一样。

周舟,说实话我刚听到这个名字时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长着国际脸的著名指挥家,再一个就是草样年华里的美丽女朋友。这两个人都是很有个性的人,第一个自然不用说,光是想想拿着精神病院开具的医疗证明去爱乐乐团,把证明往桌子上一拍,大喊道:“老子来指挥你们,快抄家伙什子!”然后整个乐团乱乱哄哄的开始拿乐器排队听你指挥的情形心里就是一阵阵激动,绝对他娘的个性,跟那堆染着黄毛哈韩哈日的小屁孩根本没法比。第二个也是丝毫不逊色,毕竟又温柔又可爱又听话的美女现在太少了。但是我遇到的周舟跟上边两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周舟不与指挥家舟舟相似是因为她没他聪明。

周舟不与草样年华中的周舟相似是因为她比她成熟。

的确,我遇见的周舟虽然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但更多的是一个已经进入社会工作的女性的成熟。

其实我们俩的初遇挺怪异的。因为这么长的一个相处过程中,她对我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我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问。这让我很沮丧,因为她不问的理由只有一个:对我没兴趣。而我也忘了问她的职业,不过好在知道她在上海卫视演播厅上班,早晚能搞清楚了。综合来看,革命火种虽然微弱,但总算还是保存了下来。

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离节目开始录制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一直没回家,因为傻老娘们也要参加这个节目,之前看到她总是有点尴尬。

终于,到了节目开始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演播厅大楼的大门。到了201室,一进门就被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闪了眼睛。然后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跟我握了握手,说:“我是《天下故事》栏目的导播,我跟你说一下节目的步骤。”

我看了看他,说:“还有什么步骤吗,不是主持人问什么我答什么不就完了吗。”

导播说:“对,基本是这意思,就是有时主持人说请看大屏幕时,你不用看,那是我们后期制作时再加进去的,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问:“我的父母呢,他们来了吗?”

导播指了指演播室正中央,我看见了我的爸爸和傻老娘们正坐在一个白沙发上,但没看见妈妈。导播说:“他们马上开始录制,一会主持人请上你的时候你再上去。”说完就走了,然后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主持人就位,准备开始!”

这时我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紫色的得体职业装坐到了主持人的位置,打了个手势。接着那人又喊了一嗓子:“开始!”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可爱如白狐的女主持人在耀眼的灯光下,用清澈婉转的嗓音娓娓说道:“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天下故事》栏目,我是主持人周舟。”

没错,的确就是早上的那个女孩周舟,现在正坐在《天下故事》栏目的主持人席上!

我确实挺惊讶,真没想到有些迷糊的她竟然是一位在屏幕上有条不紊,口齿伶俐把握着节目的主持人。

周舟的声音不是出谷黄莺的那种甜媚,而是一种山涧幽泉的清澈。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她的服装是一套紫色的套装,领口露出她如天鹅般白皙优美的勃颈。下身是及膝的窄口裙,衬托出周舟优美的腰身和圆润的小腿。如果说这些特点台下的周舟也有,那台上的她与在台下最大的区别她比在台下更多了一种刺眼的靓丽!没错,就是靓丽。

虽然周舟散发着夺目光彩,但在今天的演播室她毕竟只是一个配角,真正的主角夺走了我更多的注意,那就是我的爸爸,养母和我六年未见的妈妈。六年的疑团终于要在揭开答案了。

周舟冲着摄影机说到:“我们今天的事件起因在六年前,当时家庭美满的李先生忽然与妻子离婚,接着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到了上海一起生活。并与朱女士再结连理。但是,当李先生与朱女士结婚六年之后,朱女士忽然向我们栏目求助,要求寻找已经失踪了一个月的李先生。那么我们今天也请到了李先生和朱女士。你们好。”

我爸和傻老娘们笑着点头:“主持人好。”

周舟问道:“李先生,那我先向你确定一个问题,当六年前你与你前妻离婚时,你们俩之间是否有什么矛盾?”

我爸叹了口气,说:“没有,我们当时很恩爱。”

周舟说道:“那么,你和朱女士结婚是因为你爱她吗?”

我爸说:“不是。”

这时,傻老娘们忽然抢白道:“我早知道不是了!哪有男人结婚后天天往外跑的,你就是看上我的钱和我的房子了!你个王八蛋!”

周舟赶紧冷静气氛,说:“那朱女士也先不要吵,李先生和您结婚之后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让您觉得这么不满意。”

傻老娘们运了口气,说:“他结婚之后没几天吧,就早出晚归的。早上大概不到六点就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你说工作忙吧,可以理解,可哪有人一忙忙了六年不带歇的。回家到了床上就睡觉,也不碰我。你说这像夫妻吗!而且就这么忙这六年给家里带来了多少钱?你问问他!看他好意思说么。还把一个小王八蛋甩给了我,管他吃,管他住,还管上学,我都管了,谁管我?!他们父子俩就是一对穷光蛋,看上了我的钱,吸我的血来了!”

周舟问道:“李先生,朱女士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对家里这么不负责吗?”

我爸低下了头,但声音依然响亮:“是真的,我确实欠她的。也欠潇潇的。”

傻老娘们又抢过话茬:“光说说就完了?我告诉你这口气我憋了好几年了,别想善了!”

周舟说:“朱女士也先消消气。刚才两位嘉宾的谈话中都提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李先生的儿子,李潇。他又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我们现在就请上今天的第三位主人公李潇。”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演播室中央。

周舟看见我走来时突然一愣,不禁道:“你就是李潇?”

我能看出周舟有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其实她早该想到我这么英俊无双的帅哥竟然会去讹她一顿早点,肯定是受了点什么刺激。我假装不认识她一脸刚毅的走上台,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这么快就见第二次了。

当然,面对我父母那档子事,我的心情还是很沉重,这是一个六年的诅咒,折磨了我六年,伤害了我六年,我无法抗拒它的开始,就像现在的我也无法抗拒它的结束,也许,永远无法结束。

我坐到了爸爸身边,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连这烟味也是阔别已久的。他沉默的坐着,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仿佛雕塑般凝固的侧脸。我看着看着视线渐渐模糊,于是我移走了视线,移到了周舟的两腿之间,拼命的想看到些什么,可是她并的很紧,我只看到一条黑色缝隙,仿佛刻在我心中六年的伤痕。

周舟看我的目光神圣,悲伤,也是不大自然,有些失神的问我:“李潇同学,刚才你的后母说你的生父并不关心你们的家,或者说对你们的家是很不负责的,你的父亲也承认了,那么作为这个家的一个成员,你觉得你父亲对这个家负责吗?”

我将目光从周舟的裙子上收了回来,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咽了一口苦水,这么一个正常的动作仿佛让她身子晃了一下。我缓缓的说:“从我的角度看,那不是一个家,所以也提不到负责不负责的问题。”

周舟追问道:“为什么不是一个家?”

傻老娘们突然嚷了一句:“他们俩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然不当那是家!就当是个免费旅馆!”

周舟没看她,只是盯着我,眼神很深邃。我明白主持人都是这套,就是很装比的看你,一直看你,看得让你觉得她都看透了你,然后就把实话都说了。看谁不会啊,于是我也看她,紧紧的盯住她说:“因为那个家没有妈妈,也很少有爸爸。”

周舟把自己的资料夹往胸前抬了抬,遮挡了我的目光,说道:“那就是说,你不认为你的后母是妈,同时也承认在家里很少能见到你父亲?”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收回了目光,无奈的说道:“可以这么说。”

周舟又把目光聚到了我爸身上,说:“那么李先生,我们了解到您确实可以说对这个家或者准确点是对朱女士没有复到丈夫的责任,同时您自己也承认了两件事,一件是您与前妻其实离婚时仍然是很相爱的,同时您与朱女士结婚却并不是因为爱上了朱女士,那么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呢?”

爸爸没有抬头,说:“是。”

周舟问道:“是什么样的关联?”

爸爸沉默了会,抬起头,神情仍然是那么落魄,目光中却带上了一丝坚定,说:“我和前妻离婚,并娶了小朱其实都是为了我前妻的病。”

周舟尚未答话,我却懵了一下,抓住爸爸问道:“我妈有病?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周舟也盯着我爸爸,问道:“请问李先生您前妻得了什么病?”

我爸爸说:“是肾病,当时我们还没离婚时就得了,一直拖着。”说这话时,爸爸的眼神变得迷离。

我越听越糊涂,我妈得了病,他俩就离了婚。按说这病要是小,他俩干嘛离婚,可这病要是大,我妈直到现在活着不说,而且从我打电话看气色还不错。

周舟显然和我有同样的疑惑问道;“那您前妻的病严不严重?”

我爸耸了下肩膀,说道:“当时还好,可是大夫说了这个病肾最后会衰竭坏死,虽然很慢但是却无法医治。”

周舟又问道:“那么在您妻子有病的时候您却离开了您的妻子,并与朱女士结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爸刚想说话,傻老娘们突然怪叫了一声:“哦!我才明白原来你跟我结婚是为了离婚时分我的家产,再给你的那个老婆治病!,你们一家子都不得好死!”我爸爸听了一声没吭,老娘们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张嘴又要说。

我不等她开口,直接坐到了对过周舟的沙发上,抢过了周舟的话筒,一句带着浓郁天津地方色彩且气势磅礴感情浓烈的问候语干净利落的喷薄而出。所谓一枪十八鸟正是天津话骂人的精髓,连活着的带死了的还捎着转世的,一句话全部问候到。

周舟同学显然是懵了,我趁机看了看她的小嘴涂的其实是粉色唇彩,我还一直以为是红的,看来我确实老了。周舟也许见过骂街的,但估计是没见过在演播室抢了主持人话筒骂街的,完全缺少这方面的应便能力。她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就是呆呆的看着我,我也特无辜的看着她,说了句:“主持人,她骂我,您得给我做主。”然后把话筒塞在了她手里。

跟周舟相比,傻老娘们显然才思敏捷,一句:“小畜生,敢骂你祖宗!你找死啊!”立刻跟了回来。我岂能示弱,好,孙子,我骂过的街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还真有敢挑事的!我又去抢周舟的话筒,周舟这时反应了过来,紧紧抓住话筒不放,说道:“别闹了!”我一向不和女生动粗,抢不到我就不抢,我直接把脑袋凑到了麦克风那,正好周舟正拿着麦克风说别闹了,一瞬间我们俩脸挨着脸,距离是那样的接近,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呼出的气息,周舟小脸突然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愣着呆呆的看着我,我也被那种气氛所感染,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或者说我们俩就是全世界。

周舟的小脸霎时由红变白,周舟也许见过骂街的,但真是没见过离她这么近距离的骂街的。说实话,我当时心中也是一紧,也许这辈子我与这个美女就没戏了。但是我不后悔,毕竟我以最好的方式捍卫了我和父母的尊严,同时也用最直接的方式毁了我在周舟心目中的印象,这真是自古色孝不能两全啊!

傻老娘们张口还欲说,但是麦克风忽然没了声音,她的话在嘈杂的演播厅被淹没了。胖导播从旁边走了过来,表情很是严肃,说:“请两位当事人自重,我们的节目是要在国家批准的电视台播放的!再出现这种失控的情况我们将停止节目的录制!”

我赶紧赔笑:“导播叔叔对不起啊!您也看见了是她先张的嘴,我只不过为了维护现场秩序,一时情急,嘿嘿,对不起啊”

傻老娘们只是哼了一声,导播也没再说什么,走到了周舟旁边问道:“没事吧,还能开始吗,用不用先休息下。”周舟深呼了一口气换上了职业笑容,说:“没事,开始吧,刚才的剪了吧。”

导播走下了台,吩咐各部门注意。周舟做了个手势,示意开始。向爸爸说道:“李先生,刚才我们说道您前妻的病,那是一种慢性但是无法医治的肾病,那么这和您与前妻离婚究竟有什么关系?”

爸爸的手指轻轻摩娑着他的结婚戒指,说道:“其实那种病并不是完全无法医治的,有一种方法可以完全治好,就是换肾。我和潇潇他妈当时知道了就去寻找肾源,换肾这个东西的手术费其实不是特别高,关键就是肾源的价钱。我们当时找了几个,价钱都非常的高,我们都负担不起。正好当时我的一个朋友在上海做生意,问我愿不愿意来和他一起做,说是保准能赚钱,当时我们就心动了。”说道这里爸爸停止了话头。

爸爸去做生意,这我一点都不知道,但是从我这些年看家里的生活状况估计是赔了,朋友来找做生意的,有几个不赔?

周舟也问道:“刚才朱女士也说过您很少给她钱,那是不是您做生意赔了?”

爸爸脸上忽然带着些许笑意,说道:“赚了,朋友确实没有骗我,这六年我赚了将近60万。”

你赚了60万,你儿子我在学校还吃辣子炒土豆呢。

周舟也是一脸的疑惑,问道:“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您赚了钱,为什么不给家里。第二,您来上海做生意为什么要与前妻离婚。”

我爸面带难色,犹豫道:“这个……”我爸未说话,导播在旁边指了指休息室的门,周舟会意,说道:“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那么我们今天也请到了您的前妻肖贤雅,请您和她一起来回答好吗?”

我爸点了点头,周舟站了起来说:“请我们今天的第四位主人公肖贤雅上场。”

这场景来得太快,六年没见的妈妈即将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情景我等了六年,盼了六年。我一直以为我会用最欣喜的感情来迎接这个时刻,可真到了这个时刻,我却莫名的害怕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害怕,就像我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离婚,但我知道他们不该离婚。

我没时间去消除那种恐惧,妈妈已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美丽。岁月在她心中也许留下了很多痕迹,但至少在她身上没有刻下许多皱纹。

周舟显然也没想到我妈看起来很年轻,说道:“请坐,肖女士,从您的气色看确实不像有那么严重的病。”

妈妈温柔的笑了,说道:“是啊,因为我的病已经好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好了?这也太不符合琼奶奶的套路了,就是好了也该经过无数磨难,太多凶险,然后在爱的力量下出现了一种叫奇迹的东西,跟着就是花朵漫天飞舞,阳光万里明媚,最后在我爸怀里,我妈才能慢慢睁开眼啊。

周舟显然比我冷静,说道;“您的病只有换肾才能医治,那就是说您已经换过肾了?”

妈妈仍然笑着;“是啊,换肾的钱就是他爸这几年赚的钱。”

哦,原来如此!我妈上来两句话就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听到我爸把钱都给我妈治病了,我对他原来的些许怨恨一下子烟消云散,不自觉的往爸爸那边靠了靠。

周舟没理我,接着说道:“肖女士,当时您和李先生没离婚时,并没有钱去换肾对吗。”

我妈叹了口气,说:“是的,当时我们家的情况也还算富裕,但是那时的肾也很紧俏,即使我们卖了房子依然差个20来万。我的父母死得早帮不上忙,他爸的父母也是不富裕,想借钱又实在借不来这么多。所以当时他爸的朋友来找他做生意,我们都觉得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周舟忽然接到:“没有别的方法吗,比如……”说着,周舟看了我爸一眼。

我妈很聪明,会意的笑了笑说:“他爸天生只有一个肾,而当时潇潇还很小,所以就没办法。”

周舟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您和李先生为什么要离婚呢?”

妈妈的表情忽然失落了起来,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父母在天津身体都不好,需要人照料,所以我不能走,可是到了上海他们爷俩也没有人照顾。而且到了外地,吃喝都好解决唯独住是个麻烦事,无论租房还是买房都是很大的负担,所以我们当时想……”

爸爸接过了妈妈的话头,说道:“当时就想,如果我们俩离婚,那么在天津他妈可以再找个男人照顾他,在上海我也可以再找个女人照顾潇潇,当然最主要的是能提供住宿。等她的病好了,我们再作打算。可是没想到,她在天津这六年一直没有结婚,一直带病还去照顾我的父母,我……真挺对不起她的。”说话时,我爸凝视着我妈,我妈冲他温柔的笑,并把手搭在了我爸的肩膀上。

我听完后明白了事情全部的真相,一下子眼睛也有点红,我赶紧背过脸去,心里确是那么高兴,看见我妈时的恐惧一扫而消。

我爸又接着说道:“我对她有愧疚,所以这几年拼命赚钱,想早日给她换肾,几个月前刚刚凑齐了钱。但我也知道,我虽然对不起小雅,但我更对不起小朱和潇潇。”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啊!”忽然一声巨响,吓得我都一哆嗦,只见傻老娘们未拿话筒,这一嗓子确是硬生生地喊出来的。

我一听这音,就知道大事不好,这傻老娘们要撒泼。说实话,骂街打架我都不怕,可这女人撒泼我实在是没辙,不能打不好骂。

傻老娘们二话不说,走上来照着我爸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十分清脆,用古语说叫如闻佩环。当时事发突然,我爸没有准备,或许根本不想准备,反正他心甘情愿的挨了这一巴掌,没有说什么,我妈只是握住了我爸的手也没吱声,傻老娘们一招出手,一时间竟然无人能挡,她自然是精神大振,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照我妈抡来。真当我们家没人啊!

我一个箭步,轻舒猿臂,拧腰屈膝,一巴掌也往傻老娘们脸上招呼过去,眼看就要打个正着。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周舟正好赶上来劝架,挡在了我们俩中间,我当时脑子就是一阵空白,啪啪两声,我和傻老娘们的两个巴掌都抡在了周舟脸上,周舟的两侧脸颊瞬间都红肿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把扶住周舟,看着她红肿的小脸,着实心痛不已,她的眼泪滑落,落到了我的手上,一阵冰凉,正如我的心。

我刚想说出句道歉的话,忽然脸上一阵火辣,竟是傻老娘们给了我一巴掌,还嚷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打老娘!”我妈赶紧拉住了傻老娘们说:“朱姐,消消气,这事我们对不起您,和潇潇没什么关系。”

傻老娘们使劲一推,把我妈推到了地上,说:“你个三八还来教训我?我打死你们三个畜生。”说着又上来要打我爸。

这辈子还真没这么窝囊过,骑在我头上拉屎就完了,还得说好香,豁出去了。

我松开周舟,就要动手,忽然周舟挡在我前面拽住傻老娘们大声说:“这是演播室,不许打人!”此时工作人员也都跑来与她们拉扯在一起,可谁想到这傻老娘们力气真不小,在众多人的推搡中使劲一挣,刚好推到周舟,周舟没站稳往地上摔去,脑袋正朝着茶几的一角,我脑子未想,身子已动,朝着周舟就冲了过去,在她脑袋碰到茶几的一刹那把手垫在了她的脑袋下面,手心是一片光滑的柔顺,手背是一阵刺骨的疼痛。

那茶几是用玻璃制成,四角虽然做的有些许圆润,却是挡不住周舟倒下的力量,将我的手生生扎出一个口子,一团红雾喷出,染红了我触着她的头的手,染红了她挨着我的手的头。说白了,就是我流血了,还留了好多。

周舟看着我手上的血没说话,我心想你的脸为我而红,我的手为你而红,也就算扯平了,可惜了既不是我的那个为你的那个而红,也不是你的那个为我的那个而红。

这时傻老娘们已经被工作人员推进了休息室,我父母围了过来,看见我的伤四处找绷带,我则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周舟将散落在地上的资料整理起来,心想这小妮子也太狠心了,我为你而红也不主动投怀送抱聊表感激之情。

父母很快找到了绷带,帮我包扎。那口子是深点,但倒是不大,包完血已不大流了。父母松了口气,看着我,说:“潇潇,这几年让你受苦了,其实我们最对不起的是你。”说着,妈妈眼泪就要下来了,我感紧拿纸巾替她擦,说:“我没受什么苦啊,只要你俩以后像以前一样好好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父母慈爱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头,我也慈爱的看着周舟,也想伸手拍拍她,可实在没有胆量。

父母和我说他们还得和傻老娘们谈谈,毕竟对她不起,得好好补偿,就往休息室走去。他们一走,我才发现这么长时间周舟一直在旁边坐着,并没有离开。我心念一动,她,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吧。

周舟低着头,我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的脸是否还肿着,不知她的泪是否还流着,更不知她的心是否还疼着。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今天我在她面前的行为举止,概括来说无非是打架骂街四个字,这其实挺爷们的。关键是扇了她一巴掌比较麻烦,但好歹我也救了她一次怎么的也得算是功过相抵吧。

这么坐下去也不是事,你连电话还没给我呢,我刚想说些活跃气氛的话,周舟却抬起了头,双颊依然红肿,眼泪却已风干。

周舟嘴唇动了动,半晌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等了会,以为有下文,结果又是半天的沉默,我说:“这,这就完了?”

周舟嗔怪的看了我一样,双颊好像更红了,又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但是,那个,虽然是无心的……你也打了我一下,所以咱俩就算谁也不欠谁的吧。”

我听完,愣了会,不行啊,这夫妻一说什么就是一个上辈子欠了另一个,我不记得上辈子我俩有什么债务关系,那就得这辈子制造债务关系啊。

我蹭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周舟吓了一跳,说:“你要干什么?”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周舟往回一缩,我抓紧了没让她溜掉,周舟声音急促了起来:“你干什么啊?”

我抓住她的手,抡圆了胳膊照着自己的脸啪的一巴掌,声音比傻老娘们打我爸都响。周舟吓傻了,赶紧缩回了手,说:“你干什么呀。”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也有点晕,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我强挤了一个笑容,对她说:“你那一巴掌我已经还了,现在是你欠我了吧。”

周舟那双大眼睛又变得水蒙蒙的。我一看怎么又哭了,赶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我逗你玩呢,你不欠我的好不好。别哭了啊。我欠你的。”

周舟忽然用手摸上了我那半边被自己打红的脸颊,轻轻抚着,我一阵爽快。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占我便宜啊,我能不能也占占你的。”说着就把手往她脸上摸去,周舟啪打掉了我的魔掌,嗔怪的说:“就没个正行。”脸色又变得红润了一些,接着说“我只不过挨了你一耳光,可你为我流了那么多血,自然是我欠你的。”说道最后我欠你的几个字,声音已是小如蚊蚋。

我心中一阵窃喜,这小妮子还算懂事嘛。趁此良机,赶紧办正事,朝她一伸手,说:“我记得某某人曾经说过若我们俩再见面,就给我她的电话,这事某某人还记得吗。”

“不记得。”周舟声音很干脆

我靠,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周舟一句不记得实在是让我的心凉到了极点,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啊。但是我们爷们追娘们的基本准则是啥,就是永不放弃,绝不低头,死不瞑目,臭不要脸。本着以上的准则,我刚准备再追问到底时,周舟呵呵笑了起来,说:“聪明的男人是不会直接要女生电话的。”

我也跟着她笑,说:“聪明的女生是不会拒绝给一个不聪明的男生电话的。”

“可惜我不聪明。”周舟狡猾的回答,透露出成熟的智慧。

晕,跟周舟斗嘴我总是容易占到便宜很难占到上风,我说:“周舟同学,请你不要很世俗的把我朝你要电话看作是为了满足我个人某种见不得人的需求的一种行为,我要你电话完全是因为对同一阶级同志的无私关怀,这是响应国家创建和谐社会的号召,是支持世界一体化的实际行动。”

周舟说:“你就一张嘴厉害,把你手机号给我吧。”

我嘴里说着:“我都不知道你手机号,你还要我的,太不公平了吧。”手上已经把手机号写好递给了她,周舟拿出手机照着号码打了过来,清楚的听见了我手机铃声从我裤中响起。

周舟离我很近,听见手机铃声的位置好像不太正常,眼见一扫,发现了我正欢快的传出让我们荡起双桨,脸色刷的就红了,说道:“你这个坏蛋怎么这么!”

我很无辜的说:“我怕手机丢了啊。”

“那你就放在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啊?”,说着我从裤兜中把手机掏了出来“我的裤子是廉价货,裤兜是平着的,我怕掉了就往里面塞了塞。”

周舟一脸痴呆的表情,半晌,有些磕巴的说道:“反正你这个人就是不正经……节目录完了,我先下班了。”

我拦住了她,说:“哎哎,你手机号还没给我呢。”

“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没来显啊”

“那你等我短信吧”说完周舟小跑着就离开了演播室,我靠,又想玩金蝉脱壳,过了今天我可是很难再进上海卫视演播厅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啊,我刚要追出去,忽然我父母从休息室走了出来,接着一脸傲气的傻老娘们也跟了出来。

父母叫住我,说:“潇潇,有点事跟你说,咱们先回去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怕从此潇郎是路人了。

我爸和傻老娘们闹翻了,自然不可能回她的家,爸爸带我们到了一家宾馆,要了一个三人间。一路上我净想着周舟说给我发短信是真的还是敷衍我,按说虽然我救了他,但是确实没留下啥好印象,又想到她给我电话总是遮遮掩掩,难免心里一阵绝望。以至于爸爸说话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答应。

“潇潇,潇潇,你怎么老走神啊,累了吗”

这哪是累了,你们俩今天倒是终成眷属了,你儿子我却是一朝春去红颜老,精尽人亡两不知啊。“没事,你们俩和傻……朱阿姨谈了吗,今后怎么办?”

爸爸叹了口气,说:“你朱阿姨同意和我离婚了,不过我确实对不起她,所以给她一些补偿也是应该。”

什么补偿。

妈妈接着说道:“朱阿姨要十万块钱,我和你爸都觉得这钱得给。”

“十万?咱家还有钱吗?”

“没有了,不过这钱倒是拿得出来。只不过我和你爸就没法呆在上海了。”妈妈说着看了一眼我爸。

“哪来的钱?咱们在上海还有什么资产吗?”

我爸叹了口气,说:“资产就是我的工作,朋友的公司现在越来越赚钱,他想自己单干,答应我若走了就给我十万。”

“哦,那挺好,你们就走吧。”

妈妈走到我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可是我和你爸回了天津都没有工作,没法给你寄钱了,妈妈真觉得对不住你啊。”说着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爸爸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妈妈说:“幸好现在潇潇长大了,能自己赚生活费了。”

听着听着,我冷汗就下来了,我一直没敢跟我爸说我其实是把床位租出去的租金当生活费,一直说我给一个大款的儿子当家教。他们俩一走,还不给我生活费,难道要老子露宿街头?

“潇潇,有什么困难吗”妈妈看我满头大汗,关心的问我。

“妈,其实我……”

“怎么了?”妈妈的眼睛里透出慈爱的光芒,那光芒是那样柔和可也是同样的脆弱,让我不忍说出让他俩担心的话。

“我好象张痔疮了。”我无奈的透露了我人生的第二大难题。

当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的都是两天后父母一走我去哪里住,到了夜里两点多,才迷迷糊糊有些睡意,朦胧中我仿佛梦见我住在一个女孩家里,那女孩的面目渐渐清晰,竟是那样熟悉,正当我想看清是谁时,忽然下神一阵颤抖,我一下就惊醒了,梦中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只是那女孩的面目却不甚明朗,我笑话自己面对一个连脸都没看清的女孩都会激动,那女孩长的要和高秀敏一样我岂不愧死。我的手机震动了,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陌生,写到: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心里一阵温暖,心头仿佛去了一块石头,又沉沉睡去,梦中那个女孩的面容已经清晰,只是醒来却又忘记。

两天过后,父母即将远去,我去火车站送他们俩,在站台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真的没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我一阵犹豫,就想把没地睡的苦衷诉出,但看到父母疲惫的神色,我却又不忍,火车已经进站,父母拎起行李准备上车,看着他们互相扶持的背影我不自然的想起朱自清的那篇文章,小时候看真是觉得狗屁不通,到了自己真的站在这离别的火车前看着亲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有了几分那苍凉的意境,才发现其实这天下人的感情都是一般,只不过天下人的遭遇却是不同,没有遭遇则没有那份感情,真有了那种遭遇,任你是铁打的大汉也得落下几滴泪,不是流在眼里,而是流在心里。

父母离开已远,我忍着离别的伤痛,擦干不舍的泪水,挺起博大的胸膛,思考着一个忧国忧民的大问题:“老子今天住哪啊?”

而现在想想,还要感谢这个无处可去的夜晚,让我在晚上撞到了周舟,也才能从此开始幸福的同居生活。

“那串项链对我很重要啊,我就是在你们这里丢的不是你们捡到了那就是被鬼偷了!”

听起来好像是某个病人在医院丢了什么东西,我心念一动,是不是我捡到的那串项链啊。

正想着忽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从诊室中冲出来,撞了我的肩膀一下,顿时疼得我两眼冒金星,大夫开的药单子也掉到了地上。我一把抓住她,说:“小姐帮个忙好不?”

那女孩回过身来,果然是那天的墨镜女孩,她气冲冲的挣开我说:“你有病啊,是狗啊,挡在路中间。”

我疼得浑身使不出力气,没了平时的锐气,懒得和她争辩,说:“是我不对,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你,不过我的药单子掉在地上了,我现在弯不了腰,你帮我捡一下好吗,谢谢你了。”

那女孩,看了一眼地上的药单子,说:“就是这个?”

我虚弱的笑笑:“恩,谢谢你了。”

那女孩忽然一脚踩到了药单子上,还使劲捻了捻,说:“行了,它已经碎了,不用捡了。”说完蔑视的朝我笑笑扭头便走。

我心中的火曾蹭的窜上来,我给你脸不要脸啊。以为老子现在没了枪就不敢朝你开火了?

我心中冷笑,计上心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海豚形状的项链!”

果然,她僵硬的停住了身子,忽然猛地回头向我走来,一把抓住我:“你看见了那条项链?在哪,快说。”

我一巴掌打开了她的手,说:“你再对我这么说话,我保证你永远不知道项链在哪。”

那女孩一愣,冷冷的说:“你要不告诉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跟我玩这招啊,你以为在拍电影啊。

我张嘴哈哈大笑,指着身后的男科诊室说:“看见了吗,明白都是什么人才来这种地方吗,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老子这辈子当不了男人了!我早就想死了,就让你的项链给我陪葬吧!”

墨镜女孩闻言一惊,眼睛里已经闪烁着不坚定的光,还兀自逞强说道:“我才不信你真的那样了呢,你一定是说出来吓我的。”

我把笑声又变得变态了几分,说:“你自己把药单子捡起来看看,看看大夫的诊断是怎么写的!”

女孩沉默了一会,忽然墨镜之下滑过两条晶莹的线。嘿嘿,哭了,别以为哭了我就会心软,我要不把你调教调教我都对不起受伤的兄弟。

女孩背过身去,显然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过了会转过身来,说:“好了拉,我错了,对不起,请你把项链给我吧。”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想不出来项链在哪。”我恶毒的说。

“那……”女孩的声音已经些许变调,可还是强忍着不让我听出来她在哭,“要怎么样你才能把项链给我,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我的心里跳了一下,这女孩张嘴就是二十万看来是个大大的有钱人啊。嘿嘿,有钱人就了不起啊,我要不修理修理你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认为钱对一个想死的人有什么用吗。”我尽量想象着电锯惊魂里的变态杀人狂的语气,将自己演绎成一个要报复世界的反面角色。

女孩就是女孩,不管平时怎么盛气凌人,遇到点事就吓的不行,面前的女孩也终于撕下了勇敢的面具,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流了下来。我一看她哭的如此猛烈,害怕别人看到误会,于是拽着她向厕所走去。墨镜女顺从的跟着我,不吭一声。

到了男厕所,我先走了进去,看见里面没人,出来跟墨镜女说道:“进来!”

显然,男厕所绝对是虐待发生率第一高的场所,女孩的眼睛虽然藏在了墨镜后面,但是声音却无法躲藏,表明了她内心的极度恐惧。

“你,你要做什么,我不进去!不进去!”

“你要不进来,我就把项链扔到马桶里去了!”

女孩闻言犹豫了一下,浑身颤抖,终于银牙一咬走进了男厕所,我把墨镜女孩拉到一个单间,然后啪的锁上了门。女孩看着门被锁上,哭的越来越厉害。

“你再哭!再哭个试试!”我凶神恶煞般的朝女孩喊道。

女孩使劲把声音压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我心里一阵暗爽,同时又是一惊。

“你听好了,你的项链在我这,可是,我也可以轻易的让它不在我这。你明白我的话吗?”

“嗯,嗯。”女孩使劲忍住哭声,含糊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项链会见到明天的太阳。”我狰狞的说道。

怎么这么别扭,好像不是老子捡了条项链,而是绑架了个小孩。不过我知道这条项链对于眼前的女孩来说有着非同平常的意义,我要做的就是用项链加上我精湛的演技彻底唬住眼前的女孩,然后就,嘿嘿,嘿嘿嘿嘿,反正得给她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有钱就牛的。

女孩终于崩溃了,说:“求求你,我求求你,只要你把项链还给我,你要多少钱都行,100万好吗,200万,只要你不要那件事……呜……其他都行。”

“把墨镜摘下来。”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忍,肯这么拼命的保护一件东西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我是不是过分了。不过事已至此,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如果我退缩了一定会被反咬一口。

女孩身子晃了晃,没有动手摘墨镜。

“摘下来!”我大喝一声。

女孩委屈的叫了一声,慢慢把墨镜摘了下来。顿时一张绝美的脸展现在我的眼前,面似春花,眉如墨画,眼若秋波,唇凝粉脂,比周舟是稍胜一筹。此时女孩双目噙泪,烟眉微蹙,正是一副雨打芭蕉的惹人怜爱景象。看得我是心思神往,几入忘我境界。

我一个激灵,心想差点中了这女孩的魅惑,只是那张脸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倒还是个美人胚子,嘿嘿嘿嘿。”我坏坏的笑道,是人都能听出这句话的恐怖意味。

“你,求你不要,不要,除了那件事……我什么都答应,真的,什么都行。”女孩显然被我的目光和表情吓的语无伦次。

“嘿嘿嘿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我告诉过你,我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所以有件事我是做不到的……”女孩听到这里似乎松了口气,我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做些类似的事情,而且我非常想做。倘若你不能满足我,嘿嘿嘿嘿,你明白吗?”

女孩的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最后屈辱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腮边划过,说:“只要……只要你,不越过……最后的底线,我,我都答应。”

我靠,这项链到底是什么做的,肯让这个女孩如此牺牲。幸好是我捡到了,要是别人捡到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戏做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做下去,况且我也不是很抵触这个角色,也可以说很不抵触这个角色。

“那你现在把嘴张开。”我说道,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快乐。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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