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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那刺鼻的药味,林峰虽然立刻将碗端了起来,但那踌躇的模样确没瞒过苏月瑶的慧眼:“这药是用千年人参等数十味珍惜药物配制熬炼而成的,虽然味道甘苦但功效卓著。师弟再服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
林峰想到自己还要吃百来次这样的苦药,不禁觉得头皮发麻。只是这是苏月瑶开的药方,别说是治病的良药,就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一大碗。林峰略吸了口气将一大碗药都喝了下去,然后接过清水喝了几大口这才松口气:“多亏师姐,我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我现在觉得经脉的伤好了大半,再不必整天闷在船舱里了。”
自从离开杭州赶赴京师以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林峰全身心想着的都是如何突破现有的武学境界,好能在有一日获得向哈赤挑战的资格。在那段时间里,他个人所承受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决战哈赤之后林峰身受重伤,虽然心愿得偿确不得不终日坐卧在马车或病榻之上,心情之沉闷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何林峰在京师一遇见曹盛派人故意挑衅,反应如此激烈的根本原因。如今他身上的伤好了大半,离阔别已久的杭州也越来越近,因此他此刻的心情也格外的舒畅起来。
苏月瑶眺望着远处的河面,微风轻轻吹拂着她云瀑般的秀发和面上戴着的洁白面纱,飘飘然如临凡的仙子;此刻的苏月瑶没有平时领袖群雄之时那股端庄威严的气魄,第一次展现出了娴静优雅的真实自我,那淡雅的风姿令林峰看的心神俱醉。
苏月瑶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全然没有理会林峰忘神的痴望着自己。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顿住了一样,林峰此刻只希望能永远这样站在苏月瑶身旁,哪怕苏月瑶一直默默的站着不动,他就这么陪着她站着也会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苏月瑶并没转过头来,目光中露出缅怀的神采:“师弟还记得初到天山时的情景么?”
林峰这才回过神来,忙将视线挪开眺望着远处的山峰:“怎可能忘记呢。当时师姐一身盛装站在陡峭的悬崖边,就如方才一样似在缅怀着往事。当师姐背对着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我感觉到师姐和盛开在天山顶上的雪莲花一样高贵圣洁。当时我心里觉得很迷惑,想不通为什么像师姐这样出尘脱俗的人间仙子会选择踏进尘世,置身于诡诈血腥的江湖纷争之中。”这些话一直在林峰心理藏了很久,换了平时万万不敢说出口;但自从林峰决战哈赤负伤后一路上受到了苏月瑶细心的关怀和照料,他心中对身边这个师姐又是感激又是敬佩,所以听见苏月瑶问话自然就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话才出口林峰已觉不妥,但要收回来已是不能。他尴尬的转过身来看着苏月瑶:“对……对不起……小弟口没遮拦的信口乱说,师姐千万别放在心上。”
苏月瑶看着如做错事情被大人抓到的孩子般手足失措的林峰,并没因他刚才的话露出不悦的神色:“师弟何时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想必是沾染了京师里那些浮夸子弟们的劣习的缘故吧。”
林峰从苏月瑶那平静的神情中看不出她丝毫的心事,也无从揣摩她的喜怒哀乐,闻言只得辩解道:“不……不是的,小弟不善言辞,但说的确都是心里话。”
自从拜在苏千里门下被升为南海门副门主以来,林峰肩负着统帅训练南海门所有弟子的重任,平日言传身教自然受到了苏千里的影响,一举一动都隐含着一股领袖群雄的威严。自到京师之后林峰不断面对各种挑战,统帅千军万马纵横沙场从来都没有过丝毫的惶恐不安;但此时此刻,他面对着浮波仙子‘苏月瑶那投射过来的似乎能洞穿他心扉的目光,确第一次感觉到手足失措。
林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自己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样整张脸越来越热;他的目光不敢迎视苏月瑶投射过来的目光,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也镇定自若的他此时此刻不但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应该看向哪里才好,甚至连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更妥当都不知道。
苏月瑶并没收回那审视的目光,右手轻轻将胸前一缕秀发拨到身后并淡淡的说:“师弟话中的含义师姐听不懂,你详细解释给师姐听听如何?”
林峰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解说才好:话中的含义?他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因为被苏月瑶的风采所震慑的原因,听到她提起往事不由自主的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现在苏月瑶让他解释话中的含义,他自己如何解释的清?即便解释的清,但他此刻又怎敢说出口?
正在林峰尴尬的不知如何解说才好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船舱中传来。脚步声有些熟悉,林峰豁然转身,从船舱里走出来的正是他的恩师海龙神‘苏千里夫妇。